序 万籁俱寂四九城（1）
外面雷鸣声隆隆作响，一场大雨就这样降临北京。
洗了一个清爽的澡后，我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，躺到了床上，享受着在暴风雨夜的宁静。我这个人是喜欢雨的，尤其是夏天的雨，大雨。雨意味着凉爽也意味着新生。洗刷整个城市，然后等待下一次轮回。
雨水打着玻璃的“哗啦”，“啪啦”的声音刺激着我的听觉，我踢开了薄被，翻了个身，继续拿着平板看着消遣的毫无营养的小说。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这颓废样儿，我自认为现在的状态快活似神仙。
今天是我的生日，刚才家里的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吃了顿大餐，虽然本人生性内向，不善交际，但是谁又和食物有仇呢，而且餐后还有甜美可口的生日蛋糕。不过要实事求是，我是父母两边亲戚里最小的孩子，比我小的还没出生，所以大家也比较宠着我，气氛也算不错。坐在旁边的许久不见的表姐还是那么热情，她给人的感觉更成熟了，即使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活泼多话。
在昏暗的灯光下，看着充满烂俗剧情的网络小说轻小说，脑子里不时地涌现着比自己大了六七岁的青梅竹马表姐的火热躯体，生活不过如此了。
以往的生日后我可不会这么悠闲，六月底正值学期末，考试的压力经常会给生日的喜悦降温。可今年不一样，高考结束了，前几天出了成绩，虽说分数并没有预想中好，但也是可以混个不错的学校了。今天这个生日也算是如释重负后的放松，而我，也18岁了。
18岁是个微妙的临界点。18岁之前，不论你是多么高大威猛，总是矮人一头的孩子，这之后，不管父母家人怎么看，自己总有一种成人了的感觉。对于我这种混吃等死的人来说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而不用再有心理负担了——咳咳，这只是被高考压抑了很久的正常青少年的想法，不要误会。
【轰隆隆——】
我本来正看到男主装b到精彩的地方，结果被突兀的雷声吓回到了现实世界。
“好像外边的窗户没关。”
我走到了卧室外的客厅，其实说是客厅，不如说是我的游戏室。因为父母还算努力勤劳，我家还是蛮大的，复式的格局，而我有着自己的小客厅和卫浴。对于青少年来讲，是方便解决了许多问题，当然也有不方便的一面，很多时候需要自己打理。
“咔嚓，”我把内开的用来透气的窗户关好，雨声和雷声一下便小了很多。
“呼啊——”打了个哈气的我正向躺会被窝，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。望向了窗外，磅礴的大雨，星星点点的灯光——
“靠，没开空调。”
设好了温度和时间我终于躺到了心爱的床上，继续看着小说。
“呵呵呵呵——”昏黄的台灯映着我的傻笑，结果我笑到半截就愣住了。
我不停地点着下一章，后退，下一章，后退。可是网速如龟走，怎么也刷不出来新的内容，“啧。”真扫兴，肯定是路由又出问题了，我一看ipad上的时间，已经过了午夜。“睡吧。”反正我也看了不少章了，真正的崛起过程也快过了，后面估计要无限装b了，也没什么意思了。
我随手把pad扔到一边充电，闭了眼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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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呼——啊”
我伸展着四肢，手和腿到处没有规律的乱动，以消除睡眠带来的僵硬和不适。
我习惯性地伸手拿来的ipad，准备登陆qq看看，结果一看时间让我“唉咦？“了好久。居然已经12点了。
没记错今天是星期二的，父母都要上班，也不会睡懒觉，平时也都把我生拉硬扯地叫起来的，今天是吹了哪门子风。
“啧，”上学的时候睡得越多越舒服，可是放假期间睡懒觉就是浪费生命，宝贵的娱乐时间都被浪费了，昨天还约了人打csgo。
我草草洗了把脸，让自己清醒清醒。我这个人想来生活习惯诡异，今天就打算吃完饭后再刷牙。
“果然卫家凉皮只有肉夹馍还可以，今天要不要吃鸡野家。算了，也吃腻歪了。还是必输客吧。”
我一边打着送餐电话，一边用ipad上着qq，试了很多次都连接不上服务器，刷新不了对话，反映了很久才想起来可能是路由器要重启了。
送餐电话也没人接听，估计今天中午有是高峰，还让我去网上订餐，订个鬼，还要注册，我这网也不好。【去对面的那条街吃碗拉面好了】，这么想着，我也就打算这么做，望了望外面，评估下气温。可这一望去，我就愣住了。
“这xx还是北京？”
没有开着的车。没有行人。一切安安静静。不，寂静地令人不安。
我顿时心中一惊，想到了昨天晚上关窗时候的违和。只有大雨声和雷声，连车的声音都没有，而且没有半个行人。我家的小区也是半繁华地段了，再怎么晚，雨再怎么大，怎么可能半个车影人影都没有。灯光也不如往昔灯火通明，连车灯都看不到。
“邪了门了。”
我换着衣服，也不时瞅着外面，期盼着哪怕是一个人路过一辆车驶过。可是没有。
我决定，吃饭之大业可以先缓一缓，还是先搞明白今天这见了鬼的情况比较好。
我打开电视发现大部分电视台以及花屏或者马赛克，有的台展示出了故障停播的字样，最诡异的是av的新闻台，演播室的台子后空无一人，摄像一动不动，屏幕下还滚动着昨天已经看过的要闻。
我只好寄希望于网络。“wtf？”重启了几次路由，插拔了几次网线，就算我对国产的路由不太放心，可是网线我也是精挑细选过的，直插电脑也是一样的慢速，卡顿。“fxck dog 了。”刷新了半天终于把百度弄了出来，用现代好青年无法忍受的网速浏览了下新闻页面，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获。唯一的发现就是，新闻都停留在昨天。就算是昨天晚上11点的新闻也是有的，可是今天，6月30日的新闻，没有半个。
就算是这时候，我希望这仅仅是个玩笑，想着这事过去后我就去大闹联通营业厅，质问100m的网速被狗吃了吗。可是接着我就发现我连父母的电话都打不通了，姑父，舅舅，大姨——无一例外打不通。我的通讯录里本来记载的人就不多，我也不打算试那仅剩的几个同学和老师了。
我望着外面安静地停在道路两旁的车辆，靠在了墙上，想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，就算小区没人，可是我家对面就是过高中，高考完了高三学生不上课，难道没其他学生了吗，就算都放假了，那个中学校的体育馆可是创收的场所，人声鼎沸也是经常的，而且附近还有写字楼——
此时我心里却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情感。对现实的不安笼罩着我，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成为城市主人的兴奋。
我没准可以去以前各种不敢去的地方了，把超市里各种好吃的都吃一遍，甚至是充气娃——“唉嘿嘿——”
“喂————！！！”一个女声强制打断了我的意淫，因为那一声喊得声嘶力竭，不留余力。
我四处张望终于在正下方的街道上看到了个女性的身影，穿着短袖运动衫好像还穿着藏青色的牛仔裤。
我把窗户大开着，露出头向她招手。
她好像发现了我注意到她了，于是欣喜若狂的挥舞着双手。
“我马上下去！”
“你说什么？！！！我听不清！！！”
唉呀，我毕竟从小不爱说话，让一个害羞的男生叫那么大声是不太可能的。重复了几次她终于点着头示意我赶快下去了。
这时我也冷静了下来，比起意淫那种东西，还是赶紧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事情比较好。
穿上鞋子，我赶紧锁好门，坐电梯跑出了小区。
果然小区花园也是空无一人。平时各种老头老太太和未到学龄的熊孩子到处都是。
我出了小区的铁门，到了我家窗下的街道，马上发现了那个女性。她热情地挥着手，离着我八丈远就开始欢迎。
其实我并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，刚才没觉得什么，可是现在临近那位女性却紧张了。那位女性很年轻，比我可能也大不了几岁，可以用姑娘来称呼，梳了个清爽的马尾辫，高挑的身材，犹如运动员版苗条有力，身高可能要比我矮个半头，不过明显超过了1米7，脸蛋也很漂亮，丹凤眼，柳叶眉，我只看了一眼就害羞了。
【宅男的悲哀啊——】
“你，你好——”我磕磕巴巴地问好逗笑了那位姑娘，她也轻轻和我问好，“那个你可以离近点吗，我刚才喊了半天，嗓子有点哑了。”
“哦，”我不停地点头，然后走近了她。
我看着她，不知道怎么接着说下去。而她也看着我，好像也不打算说。说实话气氛很尬尴，也很诡异，空无一人的街道，我们俩也不言不语。
我还是受不了了，“那个，请问——你知道这是怎么了吗？”
那位马尾姑娘嘟起嘴，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，“谁知道怎么回事……我转了半天就找到你这么个大活人。”
“嗯——人就都不见了？”我也不知道怎么来深入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，只能试探地问一些问题。
“不知道。”她说。
“我起来就这样了。”她说。
“你以为我知道多少。”她说。
对话渐渐从我提问，转变到她不停地抱怨，“一起来我姥姥和妈妈就不见了，我还想可能去早市或者买早点了，我出去慢跑结果路上没一个人，我回来小区也没一个人。”说着说着还坐到了马路崖子上。她抱着双腿，把自己脸埋在了里面，继续唠叨着，“杯新街没有，幸福大路没有，草市没有，到了磁器口都没人，路上一辆车都没有……喂，你听我说没有。”
【大姐，你不说这我也清楚了。】
不过我确实没好好听，马尾穿的是七分裤，我刚才都在瞄着那露出的一抹雪白看。
“哦哦——的确，刚才我看了电视，上了网，发现好像从今天凌晨开始，所有人就蒸发了一样——当然除了你。”
“唉”把腮帮子杵在腿上的不注意是形象的姑娘一声叹息，好像放弃了什么一样，“看来真是见了鬼了。”
然后马尾姑娘一个鲤鱼打挺，就站了起来，一边拍那翘臀上的灰土，一边对我说道：“不管怎么说，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……我叫赵雪丹，你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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